岁月在二十岁的田小白写给自己

年9月30日的中午十二点左右,我乘坐高铁从北京前往杭州西湖,六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怀着心事在地铁上睡着了。那时,我们班刚刚经历了一场关于上党课的风波,具体经历我不想再复述,不过是女生间的勾心斗角罢了,虽然我没有交入党申请书,也上不了党课,但是,作为班长,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这场风波。我走时尘埃落定,但该帮的人不见得感激我,该惹的人倒真是把我恨上了,彼时我怀揣着心事,无心游玩,但还是遵守承诺去杭州和最好的小伙伴汇合。

但我没想到,自此后,我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大概两点多的时候,我在座位上睡着了。事实上,前一天夜里我睡得并不好,而且那个星期已经熬夜了几天,在车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旁边坐着一个慈祥的奶奶,也不知做了什么梦,混混沌沌地就醒了,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喘不过气来,我拼命地咳嗽,拼命地深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前躬,靠在前排椅背上,旁边的大妈大爷都诧异地看着我,我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地喘气,直到呼吸渐渐平稳。我以为我只是个小插曲,但是坐下来后发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受到了限制似的,于是不安地给妈打了电话,她似乎正忙,也并不能体会到我的惊慌,只让我赶快找列车员,我被几个姐姐带着去了商务座的小隔间,她们给我倒水、陪我说话,我倒是渐渐放缓了心,也没觉得那么不舒服了。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年10月6日,我从苏州回到了北京,回到寝室。很好,没有笑脸,没有欢迎,甚至没有打招呼,我们的寝室依然死一般寂静。7天梦幻般的生活,让我以为自己远离了冷漠的北京,但是回到原地,却发现自己反而更加孤单了。

当天夜里,我躺在床上,闭上眼想睡觉,但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又呼吸不了了。我打电话给妈,她和爸也正躺在床上,他们也真的开始担心我了,他们陪我聊了很久,希望转移我的注意力,并且要求我明早一定要去看医生,事实上,我当时内心惶恐到极致,是医院去的,但是那时太晚了,只有急诊,也看不出啥毛病。我挂了电话,就这样担着心,一次一次被自己的心悸弄醒,然后慢慢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医院,我觉得呼吸不畅,就看了呼吸科,测试了肺功能、拍了肺片,医生说没有大碍,就是有一点轻微哮喘,开了一点药,就让我回去了。

但是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当晚,那种心悸、呼吸不畅的感觉又再度袭来。我被折磨得精疲力尽,最后才慢慢睡去。医院,因为那里做检查和买药都是一折,我想着至少能把检查费给省了。因为诊金便宜,我连看了内科、眼耳口鼻科、外科,做了心电图、心脏彩超,拍了颈椎和肩椎,甚至带上了一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连拍片子的大爷都忍不住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呢?这都是老年人才得的病,才做的检查呀!你不会是心理有问题吧?”我忍不住苦笑,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我的感受只是我的臆想,那才真是太好了。

然而事实证明,任何一项检查都显示我的身体没毛病,唯一的缺陷是颈椎有点直了,而正常的颈椎是“S”型的,医生说我不要长时间盯着手机看,每天多抬头运动运动。但是,对于呼吸不畅,三个大夫可以给出三种解释,外科的大夫说颈椎移位是会影响脑部供血的,做心电图的萌萌哒院长爷爷说我既然小时候有心肌炎,长大了复发也是有可能的,内科的大妈医院、医院调来的,一边说“我们见多了癔症”。最后这位我转身就走了。

我成长在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下,大学生活的压力也不大,哪里会整天想着会让自己得病的事呢?

无论如何我是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了。那段时间,学习对我而言成了奢侈的事,因为我根本没法静下来专注地做一件事,我整日惶惶不安,担心自己突然就不能呼吸了,然后就那样慢慢地窒息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坚持每天晚上十一点钟睡觉,每天早晚各做一套我妈发明的“保命操”——如果这一切的不适都是我大一时不健康的生活习惯造成的话,那么我从此以后痛改前非。

然后我迎来了最可怕的一段日子,我每天一睁开眼,感觉的就是不舒服,呼吸不畅、心悸、心慌,校园还是原来的校园,生活还是那样一个人的生活,但是我感到绝望和无力,这是我至今也无法用语言表达万一的感受,总之,就是每天走在路上,坐在教室里,都感觉自己不是在活着的,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消极的想法,对身边的人无喜也无悲,和小组的同学一起拍作业、聚餐时,我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快乐,刷雅思题目时,我在想即使能够申到自己想要的学校又如何呢?我对一切失去了热情和信心,每走一步路,都怀疑自己下一秒会死去。我打电话给妈,她甚至以开会的名义来北京看我,但是她在的那几天,我看似快乐,实则内心痛苦倍增,我发现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我,就连我自己也没法自我拯救,因为我已经看透一切——并非是不在乎一切,而是失去了生活的动力,那时我内心留下的唯有恐惧与茫然。

后来,妈走了,我生理上倒是好了不少,但心理上的症状并没有减轻,于是,我开始看书。我看了东野圭吾的《彷徨之刃》,那个周六的下午,金色的阳光照进了图书馆,我一边流泪一边翻着叶,用六个小时一口气看完了。

我觉得自己似乎好了一点。

于是,我又找来许许多多的书。大冰的畅销小说第三部《好吗?好的》、东野圭吾的另一本书《第十一字杀人》,《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还有柴静的《真相》等等。我意外地平静下来了。或者说,我身体上的不适其实早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管是心肌炎还是肺部有一点问题,其实,我的病并没有那可可怕,只是一个小病,甚至,连病也算不上,只是我在大一和大二前一段时间过度消耗自己的身体所得到的警示罢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感谢自己的身体,能够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让自己意识到,早起早睡、健康生活是多么得重要。所以,尽管至今我的身体也会偶有不适,我都会感激它,提醒我这段噩梦般的日子。

人身体上的病只能折磨肉体,但精神上的病却会带来无止境的痛苦。每个成年人都是这个世界的精神患者,只是我们不愿承认罢了。通过书籍,我慢慢地回归正常的生活,也对以往的自己进行了更深的思考。我也终于能够静下心来继续学英语了。我发自内心地感谢那些书籍,特别是《看见》,作为一个传媒学生,我从中看到了许多挣扎和反思。但是我并不太喜欢柴静,我不知道她私生活怎样,也不关心她是否被封杀了,我敬重她的思想和她的文字,但是她的观点显然是比较偏激的,尽管作为一个传媒人,她的语言是沉静客观的,但是她的选材和内容的提取,让我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不甘与唾弃。同学说:“越看这本书越绝望,越看越不想待在中国。”

我不喜欢,至少目前还是一个大学生的我,还不想绝望。

但是将来要成为传媒人的我,还是感到骄傲,为她也为传媒人的身份。

二十岁的我,今天在中国传媒大学的图书馆写下这段文字,扬崽说得对,写下点东西,我今后好回头看看,也给她看看。懵懵懂懂二十年,或许直到现在我都不算是长大了,但是看的越多,想得越多,明白得越多,也反而越不愿长大了,我开始卖情怀似的怀念童年、怀念家乡、怀念高中生活,但是还好,逝者如斯夫,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最后,用张晓风《我在》的一句话结尾吧:“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怀念高中时和同桌一起抄这些名言名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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