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想出轨,老婆说了一段话刷爆朋友圈

你有你的锚

他有他的船

陆昭华不想活了。

她站在百花馆的二楼栏杆前,怨毒喊道:“云柔!你害死我娘,今日又要逼良为娼害死我,你简直不配为人!我诅咒你,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畜生道,永不为人!”

她纵身一跃,当场摔了一个鲜血飞溅!

街面上,行人吓得尖叫起来。

“出人命啦!”

“死人了!快跑,快跑啊。”

陆昭华头上戴着的首饰,金钗、金簪子、珍珠头花,全都散了,零碎的躺在一地的血泊里。阳光下,金灿灿的珠宝和殷红鲜血混在一起,美艳而惊悚!

有人害怕躲开,也有人胆大围观议论。

“可怜哟,这姑娘像是被人逼死的呀。”

“这有啥稀奇?这百花楼里的姑娘,有几个不是被逼良为娼?这姑娘也是倒霉,指不定被家里谁给卖了。”

“可惜,可惜啊。”

老鸨闻讯冲出楼来,心痛喊道:“哎哟!我花了三百两银子卖了你,还没给我赚钱,怎么就作死跳楼了呀!哎呀呀,我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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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觉得好似做了一场噩梦。

那些鲜血淋漓、怨毒悲愤的画面,分明是才发生的事,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她明明从百花馆的二楼跳了下去,已经摔死,怎么还会有知觉?更离谱的是,她居然从千里之外的扬州,回到了青州陆府。

她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布置,隐隐觉得古怪。

没错,这是她的房间。

但好像不是最近几年的布置,而是……、而是好些年前了。

昭华的头有些疼痛。

她试着翻身起床,却被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吓了一跳,“啊!我、我怎么……”怎么变成小孩子了?难道说,重新活成了年幼时候的自己?那也太荒唐了。

“昭姐儿醒了?”乳母一脸笑容,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走,穿好衣服,我们去给大奶奶请安。”一面说,一面利索的给她套好衣衫。

昭华一脸怔怔的。

乳母笑道:“昭姐儿这是还没有彻底醒来,发癔症呢。”

昭华不敢随便说话。

乳母抱着她,穿过暖阁以及长长的内廊,过了几个门,来到一间宽大的屋子。屋里立着好几个年轻丫头,或端茶,或挽床帐,行事皆是有条不紊的。

娘!昭华差点尖叫出来。

那个躺在床上的年轻少妇,不是别人,正是她死去多年的娘亲林氏!已经死去的人,居然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简直不可思议!

这真的不是梦吗?

可如果是梦,她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乳母抱着昭华上前,笑道:“大奶奶,今儿昭姐儿起得挺早的。”

“昭姐儿。”林氏穿了一身烟霞色的素面衣衫,脸色微微苍白,憔悴、病态,显得不是太有生机。不过看向女儿的时候,却撑起笑容,“过来,到娘这儿来。”

昭华一溜小跑过去,扑在林氏的怀里,“娘……”

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喷薄而出!那些无尽的委屈、心酸和悲愤,止都止不住。

林氏吓了一跳,“哎哟,这是怎么了?”

昭华不敢吓坏了娘亲,哽咽道:“我……,我就是想娘了。”

林氏不免笑了,“你这丫头,净吓我。”

乳母笑道:“哎……,这可是老话说的,女儿想娘,有事没事哭一场。”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别哭了,大奶奶就在这儿呢。”

昭华有些心疼娘亲,含泪道:“娘,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

娘亲生妹妹的时候是早产,之后又是恶露不断,所以一直身子很虚。所以,几乎每天都要汤药不断,屋子里即便熏了香,也透着掩不住的淡淡药味儿。

昭华看着憔悴虚弱的娘亲,心下叹气。

不能再让娘亲烦心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了悟了一件事情。前世里,正是因为娘亲一直缠绵床榻,不能服侍父亲,才让继母云柔有机可趁的吧。

云柔是祖母的嫡亲侄女儿,她娘亡故后,她爹无暇照顾她,便让她寄居在了陆家。

平日里,云柔喜欢找娘亲求教诗词。娘亲出嫁前是出了名的才女,加上远嫁孤寂,因此云柔和她谈论诗词,正合心意。

一来二去,两人便好得跟亲姐妹一般了。

却不防,是引狼入室!

因为云柔常常过来找娘亲,遇到作为表哥的父亲,难免就会说几句话。当然了,人前他们都一本正经,说些有关娘亲病情的话题。但是私下里,却不知何时开始眉来眼去,勾搭成奸了。

不久后,云柔意外怀孕。

她和父亲一起来找到娘亲,一个哭哭啼啼,一个苦苦哀求,让娘亲同意让云柔进门为妾,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云柔知道娘亲性子刚强,断乎容不得丈夫别有二心,所以故意以退为进说要做妾。

云柔口口声声,说要效仿娥皇女英,言语里分明就是要和娘亲同起同坐,这叫娘亲如何能忍?而且,偏偏是和娘亲“情同姐妹”的云柔,爬了父亲的床。

娘亲岂能不恨?

恨她有眼无珠,恨枕边人忽然变心,更恨他们一起来逼迫自己!悲愤交加之下,便投缳自尽了!娘亲死后,正好给云柔腾出妻室的位置,做了继室。

昭华心中恨意无限。

可惜当时的她太过年幼,并不知情。

直到长大以后,才七拼八凑的从下人嘴里得知,当初娘亲死得蹊跷,云柔进门的时间太过仓促,弟弟又是八个月早产。偷偷查证时,不小心被云柔发现。于是,云柔便趁着去京城祝寿的机会,半道下手,把她辗转卖到青楼。

最后,她不得不跳楼而亡!

一想到此,昭华就忍不住悲愤交加,紧紧握住拳头,简直恨不得生撕了云柔!正在愤恨之际,门外突然传来父亲的声音,“涟漪,可起床了?”

林氏微笑道:“已经醒了,昭姐儿也起早来了。”

陆谏之进门看到女儿,有些意外,“昭姐儿这么早就起来了?”他皱了皱眉,看向乳母吩咐道:“我和你们大奶奶有话要说,把昭姐儿先抱回去。”

乳母忙道:“好。”

昭华却不愿意被抱走,而是直勾勾的,看着站在珠帘外的云柔,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这个贱人,居然一大早的就跟父亲搅和在一起,都不避嫌了?

等等,好像不太对劲儿。

前世里,云柔一直装得很是完美,从不私下单独去找父亲说话。她借故来找娘亲,而父亲则假装碰巧回来,两人方才说上几句话。怎么今儿什么都不顾了?而且,云柔的手好像放在肚子上,肚子……,她怀孕了!

今日,就是她和父亲一起来逼宫的!

昭华顿时如遭雷击!

“赶紧把昭姐儿抱走。”陆谏之有些不耐烦了。

“是。”乳母赶紧过来,抱起昭华,“昭姐儿乖,咱们先回后头玩儿去。等下大爷和大奶奶说完了话,咱们再过来啊。”

昭华不愿意,可是奈何人小力气微弱,根本拧不过乳母。

她心里快要急坏了。

乳母抱着昭华穿过珠帘,路过云柔的时候,她忽然一伸手,紧紧抓住了云柔的头发,往后一拖!云柔不由大叫,“哎哟!啊……,救命!”

因为不防备,竟然踩着裙子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摔倒了?”陆谏之惊慌失措的跑了过去,私下里的爱称,也在情急之下出口,“柔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事?”

云柔蹙眉捂着肚子,呻吟道:“谏之!我……,我肚子有点疼。”

陆谏之顿时急了,“那怎么办?要不赶紧叫个大夫?”

云柔断然拒绝,“不,不行!”

昭华心下不由冷笑。

私下幽会,未婚先孕,云柔这是不敢找大夫自曝其丑!贱人!陆家好心收留她,娘亲拿她当做亲姐妹一般看待,却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云柔呻吟着,“疼,疼……”

陆谏之围着她团团转,急道:“你不让请大夫,肚子又疼得厉害,要怎么办?你还是别赌气了,听我的,让大夫过来看看吧。”

周围的丫头们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大爷和云姑娘怎么看着不对劲儿?这拉拉扯扯的,也太亲密了吧?而且,云小姐往后摔着怎么会肚子疼?简直匪夷所思!

屋子里,林氏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这边,疑惑道:“谏之,出什么事了?云表妹怎么突然摔倒了?有没有事?”

虽然她看不到丈夫陆谏之的表情,但是本能的,就觉得丈夫和表妹之间气氛不对。

陆谏之根本顾不上妻子,担心的看着云柔,“不行!万一你肚子有事,不叫大夫过来看怎么行?来人,赶紧去找大夫!”

“谏之。”云柔一把抓住了他,劝道:“没事,我没事了。”抬头看了昭华一眼,“刚才就是被昭姐儿抓了一把头发,不小心跌倒,有些惊吓难受罢了。”

“昭华抓你?”陆谏之猛地回头,不好训斥年幼的女儿,转而喝斥乳母,“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干嘛不抱好昭姐儿?好端端的,若不是昭姐儿抓了柔儿的头发,柔儿又怎么会跌倒?真是养了一群饭桶!”

乳母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昭华为乳母辩白,“不怪奶娘,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陆谏之喝斥道:“你还敢顶嘴?!”

昭华心中冷笑连连。

她的父亲,为了一个爬床的下贱女人,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所以,又怎么会心疼卧病在床的娘亲?他早已经被云柔迷了心窍,丢了魂儿。

因为仗着年幼,便故作受了惊吓大哭起来,“呜呜……,爹爹好凶!呜呜……,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林氏慌的要下床,喊了丫头,“扶我。”

“别哭了。”陆谏之烦躁不已,恼火道:“你看你惹的事儿,还没收拾你,居然好意思哭哭啼啼的?等空了,再狠狠的教训你!”

乳母赶紧哄道:“昭姐儿,别哭了,别哭了啊。”

“爹要打我!”昭华忽地挣扎,从乳母怀里蹭的一下子跳了下去。她撒开脚丫子,就朝着祖父祖母的上房跑去。一路跑,一路把头发给扯散,弄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扑到大厅里哭道:“祖父救我!”

她心里清楚,祖母是云柔的嫡亲姑母,不会帮她和娘亲的。

陆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太极剑,猛地见孙女儿跑来,不由停下,“昭姐儿?”再看看孙女披头散发的样子,不由恼怒,“跟着昭姐儿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就这么放任姐儿一个人乱跑,摔着怎么办?”

昭华哭道:“祖父!刚才我不小心,碰到了云姑姑的头发,她就摔在地上了。爹生气骂我,还说……,还说回头再收拾我,呜呜呜……”

陆老爷子听了一怔,继而失笑,“你才多大?即便是不小心让云柔摔了一下,也不防事的。好了,快别哭了,你爹不过是吓唬你罢了。”

乳母慌忙追了过来,喊道:“昭姐儿。”

昭华不理她,上前拉着祖父的袖子继续大哭,“可是爹说,云姑姑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要是摔坏了,就都是我的错!让我……,让我给云姑姑的孩子偿命。”

陆老爷子闻言脸色大变,惊道:“昭姐儿!你在说什么啊?”

昭华抽泣道:“是真的!爹很担心云姑姑肚里的孩子,还说要去请大夫,可是云姑姑拉着爹不让去,说会丢脸。”反正云柔和渣爹不在这儿,怎么说都行。假装小孩子的模样,哭哭啼啼,“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云姑姑肚子里有孩子啊。”

“哐当!”陆老爷子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乳母则是吓得发抖,“昭姐儿,你……,你你,都在说些什么啊。”赶紧把她抱了起来,连连后退,“老爷,我……,我这就带姐儿下去。”

周围的下人们都是一脸惊色。

天!大爷把云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陆老爷子气得发抖,喝斥道:“来人!把老七给我叫来!等等……,还有云柔,都一起给我叫来!”孙女的那番话,不像是五岁孩子能编出来的。更不用说,刚才孙女披头散发的跑过来,明显是被吓坏了。

也就是说,儿子和云柔真的弄出孽种了。

这个孽障啊!

陆老太太听着外面热闹,搭着丫头的手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听见昭姐儿哭哭啼啼的,你又火冒三丈的,真是不消停。”

陆老爷子恼火道:“都怪你们云家的坏种子!”

陆老太太被骂得一头雾水,喃喃道:“咋了?这是咋了啊?”

“老爷,老爷!”丫头去了没多久回来,慌张道:“你快过去看看吧,出乱子了!大爷和大奶奶吵了起来,云姑娘在旁边哭,没人劝得住啊。”

这番话,简直就是坐实云柔怀孕!

“孽障!”陆老爷子气顾不得别的,提着剑,就冲了出去。

刚到内院,就见一团乱糟糟的。

云柔捧着脸在哭,儿媳林氏扶着栏杆也在哭。儿子陆谏之脸红紫胀的,大声叫道:“你进门数年无子,凭什么我不能找别人?七出里面可有一条,无子,为其绝世也!我总不能让林家绝了后!”

林氏哭道:“我此刻无子,又不代表将来无子,今后再生便是。更何况,纵使我一辈子都不能生了,我也会给你纳妾。但你现在,却让自家表妹怀了身孕,这算什么?你就是说破天去,也没道理。”

陆涧叫道:“你无子,还善妒,当心我休了你!”

“孽障!”陆老爷子冲了上去,直接扇了儿子一耳光,勃然大怒道:“你和自家表妹勾搭成奸,弄出孽种,还有脸在媳妇面前叫嚣?”

“爹,你怎么来了?”陆谏之被打蒙了。

“我不来,看着你把陆家的脸给丢光吗?”陆老爷子怒道:“我原以为,你和云柔自幼相识熟悉一些,亲密点,不过是兄妹情谊。你倒好,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弄大肚子,还是你自家表妹,我这张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陆谏之心虚,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老爷子又扭头骂云柔,“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廉耻为何物?因见你可怜,才让寄居在我们陆家,居然无耻淫奔,偷偷爬了谏之的床!你羞是不羞?你死去的娘若是地下有知,也要给你气得诈尸活过来!”

这话骂得极其恶毒。

云柔脸上实在挂不住,羞愤交加,叫道:“我不活了。”作势要往柱子上面扑,要去触柱而亡,“让我死了干净!死了干净!”

“柔儿!你别想不开。”陆谏之一声惊呼,就要过去。

昭华赶紧上前抓住他,“爹!”奈何力气太小,不但没有抓住,反而被父亲给带的往前一扑,顿时摔了一个大马趴。当即放声大哭,“呜呜呜……,疼、疼死了。”

陆谏之听得女儿摔倒,自然顿了一下。

昭华哭道:“爹,好疼。”

陆谏之喝斥道:“乳母呢?赶紧把昭姐儿抱好。”

云柔那边本来就是装腔作势,等着陆谏之过来抱的,结果这么一耽搁,倒是落空了。她又不是真的想寻死,扑到柱子边儿听竹,演不下去了。

陆谏之还要过去,“柔儿……”

陆老爷子一声断喝,骂道:“孽障!你再过去一步试试!”

陆谏之看看盛怒的父亲,到底没敢过去。

昭华一脸愤怒的看向云柔,大声喊道:“你不是要寻死吗?怎么不寻了?你分明是假装寻死好让我爹心疼,好去抱你。故意当着我娘的面,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做些无耻下流的举动,来扎我娘的眼!”

云柔被羞得脸红紫胀的,又不敢真寻死,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

昭华愤愤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不知廉耻、不知检点,私下里勾引男人,真是伤风败俗!你还敢挺着一个肚子,不知羞耻的来找我娘,简直无耻到了极点!你想让我娘因此生气,气死了我娘,你就好做我的继母了。”

她狠狠啐了一口,“呸!做梦。”

云柔气得发抖,“你……,你胡说。”

林氏哭道:“昭华,我的儿,只有你知道娘的苦啊。”

昭华越说越愤怒,咬牙骂道:“云柔!你这等未婚先孕,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别做梦登堂入室了!便是做妾,也脏了我们陆家的门!”

云柔被骂得,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昭姐儿!”陆谏之一把将昭华拎了起来,红着眼睛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浑话,你也敢说?啊?这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简直混帐!”

昭华直直的看着父亲,毫不畏惧,“你门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

陆谏之气得差点吐一口血,“你……,你这个小畜生!”一时气急了,怒血上头,竟然将女儿举了起来,“我摔死你!”

“昭华!”林氏一声惊呼,上前死死抓住女儿,放声大哭,“陆谏之!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骨肉啊!”

陆谏之并没真打算摔死女儿,就是气急败坏,想要吓得昭华求饶。

偏偏昭华却不求饶,而是看向父亲,冷笑道:“你要摔死我?爹偷情于表妹云柔,弄出孽胎,还要为表妹害死女儿,这可足够御史弹劾几大本了。”

此言一出,陆谏之不由鬓角青筋直跳,“你给我闭嘴!”

陆老爷子一声断喝,“你给我放手!”说着,将剑直指云柔的肚子,“谏之,若是昭华有事,我就让云柔一死两命!你有种,就来弑父!”

“啊!救命……”云柔吓得脸色苍白,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陆谏之担心云柔,赶紧将昭华扔给林氏,飞快过去,“柔儿,你怎么了晕倒?”可惜他还没有到跟前,就被陆老爷子的剑给拦住,不由惊吓,“爹!你这是做什么啊?柔儿已经晕倒了。”

陆老爷子冷冷道:“晕倒了,那就叫大夫,没你什么事儿!”

陆谏之纠结,“我……”

陆老爷子剑尖微微一动,直指云柔肚子,“你再动,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陆谏之几番挣扎纠结,终究还是不敢当面顶撞父亲。他心里十分清楚,惹恼了父亲,真的可能让云柔一尸两命,于是退后道:“来人!赶紧请大夫。”

大夫很快请来。

片刻后,确认云柔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陆谏之高兴道:“柔儿,这是我们的孩子。”

云柔却高兴不起来。

事情完全乱套了。

本来按照她的本意,只要哄得陆谏之和她一起去找林氏,私下说出怀孕的事,就能给林氏一个狠狠的打击!再说些诸如娥皇女英的话,刺激林氏,依照林氏刚烈的性子,多半觉得羞愤不会说出去,而是自己偷偷寻短见。

即便她不寻短见,那病歪歪的身子被这么一气,肯定也活不长了。

只要林氏死了,陆谏之就能光明正大娶她为妻。

没想到,身孕竟然提前被公布了,闹得人尽皆知,脸面丢尽!偏偏林氏又未死,占着妻室的位置,难道就只能做妾了?云柔觉得太过委屈。

陆老爷子已经被气走了。

陆谏之自然要极力宽慰心上人,一面温柔的看着她,一面柔声劝道:“别担心,将来林氏死了,我就把你给扶正。”

云柔苦涩一笑,“好。”

内院里,昭华正在劝解娘亲,“依我说,事情闹开了也好。闹开了,云柔就休想再耍诡计,妄图害死娘,她来给爹做继室了。”

陪房林妈妈跟着点头,也劝,“是啊,现如今云姑娘只能做妾。”

林氏却惨白着一张脸,“有何区别?看谏之对云柔的心疼样子,便是她做妾,将来我也是要被打入冷宫的。”眼泪簌簌而下,“谏之背叛了我,云柔背叛了我,他们合谋在一起来逼我,我的心都被伤透了。”

昭华听了不由着急,跺脚道:“爹已经对你无情,你还眷恋什么?云柔和你无亲无故,她之前讨好你,本来就是为了接近爹的诡计,又有何值得伤心?娘,不要因为无耻之人而难过,是他们的错,不是你!”

林氏伤心哭道:“我……,我还有什么盼头?不如死了算了。”

昭华急道:“娘,你还有我和妹妹啊。”

当天下午,陆谏之宣布纳云柔为妾。

因为是妾室不宜操办,再加上云柔未婚先孕实在难堪,以及林氏气病,所以只是简单的摆了一桌酒席,布置了下洞房。为了这个,陆谏之觉得委屈了心上人,承诺道:“等将来林氏死了,我就扶你为妻,到时候再风风光光大办一场。”

云柔苦涩道:“妾扶正,谈何容易?律法亦是不容。”

一日为妾,终生都带贱格了。

陆谏之斩钉截铁道:“你放心,我绝不负你。”

云柔摇头,“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真心。可是本朝律法,是不容许妾室扶正的,这个只怕……,行不通啊。”

陆谏之忙道:“便是律法不容妾室扶正,也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嗯,我想过了。”陆谏之一脸深谋远虑,急巴巴道:“你暂且忍耐一下,以姨娘的身份先好好养胎。将来等林氏去了,就……,秘不发丧,对外说你是林氏就行了。”

云柔吃惊道:“啊?这样行?便是我不计较改名换姓,昭华和容华岂能答应换娘?林家又岂能答应?便是老爷子也不答应啊。”

陆谏之却道:“昭华和容华是我女儿,岂能不听爹的?至于林家,远隔在千里之外如何知晓?我爹哪儿,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云柔并不赞同这个主意。

但是见陆谏之说得兴致勃勃,不便驳他,故作含情脉脉的样子点头,“谏之,让你费心了。”又叹气,“可惜我看林姐姐身子还行,想来……,我只能是做妾的命了。”

陆谏之皱眉道:“大夫说过,她的病熬不过今年冬天的。”

“谏之,我没有盼着林姐姐死。”云柔握住他的手,细声细气道:“只要能跟你永远在一起,不管是做继室,还是妾室,我的心里都是愿意的。”

陆谏之听了更加感动了。

于是,再也不踏入林氏的房门。

林氏本来就被气得病重,再看丈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越发灰了心,饮食一天比一天少,人也一寸寸的瘦了下去。

不过几天,便已经将近奄奄一息了。

昭华没想到,虽然她提前揭穿了云柔怀孕,让云柔不得不做了妾,娘亲却和前世一样失去生机,一心糟践自己求死。

她又是气,又是恨,质问林氏道:“你就愿意这样折腾死自己,便宜云柔吗?你就愿意看着云柔扶正,天天和爹卿卿我我吗?你就愿意双眼一闭,让我和容华无依无靠,喊云柔做娘亲吗?娘,你醒一醒!”

林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道:“我恨他们,可是我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又是这样病歪歪的身子,也做不了什么。”

昭华怒道:“那你也可以好好活着啊!”

林氏却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哽咽哭道:“我……,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昭华气急,转身就去把妹妹容华找来,双双跪在床前,“娘,你要寻死,就把我和容华一起带走!免得你死了,我们还要认贼做母,一辈子被人搓磨!”

容华年纪还小才得三岁,一脸茫然。

林氏却是伤心至极,放声大哭,“老天爷啊!呜呜……,我是活不下去了,就把我们娘儿几个……,全都带走吧。”

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林妈妈慌道:“大奶奶,可别说这样的话,小孩子娇嫩受不住的。这红口白牙的,万一让老天爷给听见了,孩子们是要生病的。”

“你让她说!让她说!”昭华恨铁不成钢,怒不可遏,“为了一个负心的臭男人,为了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就宁愿自己让位去死!还要拉着孩子去死!”

“昭姐儿。”林妈妈阻拦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大奶奶说话?别气你娘了。”

“她自己都要寻死了,还用得着我气吗?”昭华对林氏是怒其不争,恨其糊涂,直接找了一把剪刀过来,递到林氏手里,“你要带我和容华去死,现在就动手!你不动手,就是软蛋!来啊,杀了我和容华,让你走得清净!”

“别、别……”林氏双手直发抖,赶紧把剪子给扔远了。

容华年纪小,眼见姐姐和娘亲争吵起来,顿时吓得大哭起来,“哇……”哭着喊着扑到乳母怀里,死活不肯过去了。

昭华上前抓起剪子,喊道:“与其等娘死了,我和容华被那个无耻女人折磨,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娘下不了手,我下……”说着,就朝左边手腕狠狠扎去!

乳母一声尖叫,“啊!昭姐儿。”

林氏看着女儿胳膊上的鲜血,几乎要疯了。一向病歪歪的她,竟然生出力气下了床,抱着女儿大哭,“我的昭姐儿,你、你……,你这是要把娘给心疼死啊。”

昭华强忍疼痛,冷冷看着她,“从今天起,你一天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吃药,我就扎自己一刀!我说到做到!”

“昭姐儿、昭姐儿!”林氏慌得乱了。

昭华咬牙道:“倒要看看,你这个做娘的女人有多心狠?虎毒还不食子呢。”

林氏哭道:“你别做傻事!娘都听你,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眼泪簌簌而落,“我……,就算心死了,肉身也要为你们姐妹俩活着,我的儿啊。”

乳母慌得不行,赶紧去找了纱布过来。

林妈妈急忙把昭华的袖子挽起来,先用清水洗过,再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看着小小的胳膊,上面鲜红一片,不免垂泪,“昭姐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傻丫头啊。”

昭华却顾不上哭,看着林氏,一字一顿的道:“娘,别忘了你的话。你若忘,我就当场横死在你面前!让死也死不安心!”

林氏哭道:“不忘,不忘……”

乳母等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之后,林氏果然认真吃药、吃饭,好好的将养身体,气色竟然一天天好转了。虽然还是单薄消瘦,但却有了血色,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不少生机。

昭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只要娘亲好好的活着,那么云柔就算生了儿子也是妾,孩子也是庶出。而她和妹妹容华有亲娘庇佑,就不需要认云柔那个贱人为母,将来自然是平安的。她不会再被骗,不会再被卖到青楼,不用再纵身一跃摔个粉身碎骨了。

她安心了,云柔却着急了。

私下跟心腹丫头抱怨,“这可怎么办啊?原本以为林氏性子刚强,偏生身体又弱,多半受不得这份刺激的。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转了性子,像是打算死乞白赖活下去了。”

丫头悄声道:“听说大奶奶本是要绝食的,是昭姐儿哭着、喊着,又劝着,还拿剪刀往自己身上戳,威胁大奶奶。说是大奶奶若是不好好吃药,不好好吃饭,她就每天戳自己一刀,直到死在大奶奶的面前。”

云柔惊道:“还有这等事?”

“是真的。”丫头连连点头,又道:“大奶奶便是再一心寻死,看着昭姐儿可怜,又怎么忍心丢得下?再者,这些日子昭姐儿在身边,没有少劝大奶奶,所以才想开了。”

云柔听了直皱眉,怨恨道:“昭姐儿到底怎么回事?小丫头一个,怎地又这么多的鬼主意?法子一套一套的!”不免想起前情,“说起来,我怀孕的事也是她闹出来的,这丫头简直要成人精了。”

丫头道:“最近大家私下都在说,昭姐儿像是突然变成大人一样,说话、举止,瞧着不同往日呢。有的人甚至说,怕是林家的什么祖先有灵,给昭姐儿开了窍,好让她劝着大奶奶活下去。”

云柔听了心思一动。

等晚上陆谏之回来的时候,便道:“谏之啊。现在下人们都在纷纷议论,说昭姐儿有些不同往日。不管说话,还是行事,都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作为。大家都担心,昭姐儿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别是撞了邪吧?”

陆谏之听了一琢磨,点头道:“昭姐儿是有些怪怪的。”

云柔便道:“我想着,多半是因为林姐姐病得时间太长,阴气太重,所以才让昭姐儿也不安生。”她故作担心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为了林姐姐的病也好,为了昭姐儿也好,都该请个大师来做做法啊。”

陆谏之皱眉道:“理得她们做什么?”

云柔便温柔一笑,娇声道:“谏之,我知道你累了。这件事啊就交给我,明儿我就让人去请个法师,为家里的人做一场法事。”因怕陆谏之不答应,又道:“我想着,要是林姐姐和昭姐儿都好了,感念着我的心意,往后自然就能平和相处了。”

陆谏之听了点头,“柔儿,还是你最懂事体贴。”

“谏之。”云柔拉长了声调,搂着陆谏之,轻轻的依偎过去,“陆家养大了我,我自然希望陆家平平安安的,和你一辈子长相厮守啊。”

“柔儿。”陆谏之越发感动了。

第二天,云柔就请了一个老道士进府,说是要给昭华做法。

林妈妈得了这个消息,赶忙回报,“云姨娘怕是不安好心,要说昭姐儿撞邪了。”焦急的看向林氏,“大奶奶,咱们可不能让云姨娘得逞啊。”

林氏原本脸色苍白,却被气红了。

当即下令,“不许道士进内院的门!”

“娘,等等。”昭华上前微微一笑,“让道士进来好了。”

林氏恼道:“我不许别人歪派你!”

昭华却是成竹在胸,冷笑道:“不,就让道士进来。我有办法,叫云柔那个贱人吃不了兜着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林氏疑惑的看着女儿,还是不同意,“不行,理她作甚?牵连了你不是玩儿的。”

昭华目光灼灼道:“娘,爹现在已经被云柔迷了心窍。你能拦得住云柔,可万一爹说让法师进来呢?你还能拦得住吗?”

林氏气结,“这……”

正说着,就听丫头来报,“老道士到内院门口了。”

“娘,等下这样。”昭华附耳过去说了几句,很快说服了林氏,然后吩咐,“让道士进来!但是云柔没有我的吩咐,不能放进屋,只许在院子里等着!”

“是。”丫头领命去了。

林妈妈看着昭华,的确……,是和往日不太一样了。

不过这是好事。

若非昭华突然变得早慧懂事,林氏不定早已经寻死,不在人世了。她不愿意相信什么邪崇只说,只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祖先保佑,让林氏母女化险为夷。

不一会儿,老道士被人请了进来。

云柔要跟着进来,却被丫头拦住,“云姨娘,你就在外面稍坐。奶奶有话要单独问这位道长,你进去不合适。”

“好。”云柔暂且静观其变。

林氏故作一脸不信任,“你是云姨娘请来的人,道行几何,我们是不知道的。”指了指身边的小女孩儿,“你先算算,这孩子的八字生辰是什么?属相是什么?若是算不出来就赶紧滚出去!”

门外面,云柔听得心里一喜。

昭姐儿的所有信息,她都早就交待过老道士了。

里头,老道士念着胡须摇头晃脑,“这位小姐的八字嘛,嗯……,是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属相是龙。”

“你竟然都算出来了?!”林氏故作惊讶。

老道士一脸道行高深,“自然,贫道足有一百多年的法力。”盯着小女孩儿看了看,忽地惊呼,“哎呀!不好,我刚才发现小姐身上有一股子黑气,怕是邪崇!”

“那要如何是好?”林氏一脸焦急问道。

老道士沉吟了一阵,“嗯,小姐身上的邪崇很是厉害,怕是不好清除。须得单独把小姐送到庄子上去,待我为她做法,之后再鄙世三年,方才能够彻底清净啊。”

林妈妈当即斥道:“放屁!我家小姐才的五岁,岂能离开父母三年?”

老道士却道:“邪崇未除,留在家里只会招来祸患。”抬眼看向林氏,“还望奶奶不要心疼女儿,而误了女儿一辈子啊。”

“呵呵。”林氏忽然笑了起来。

老道士一脸莫名其妙,“奶奶,你笑什么?”

林氏指着小女孩儿问道:“你看清楚了,果然是她身上有邪崇吗?别是信口胡说,随便栽赃我的女儿吧。”

老道士忙道:“我有天眼,岂会看错?她的身上的确有邪崇。”

“哪里来得妖道!”林妈妈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忍无可忍,大怒道:“你这指鹿为马的妖道!胡言乱语,到底是何居心?!”

林氏淡声道:“让云姨娘进来。”

云柔正在得意之际,眼底还藏着掩不住的欢快,进来便道:“林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昭姐儿,不肯送走啊。”话音未落,忽地吃惊指着屋子中的小女孩儿,“她……?她是谁呀?”

昭华从屏风后面出来,微笑道:“她是厨房柳嫂子的闺女,小柳儿。”

小柳儿嘴角伶俐,当即捧腹大笑起来,“这位混吃混喝的老道士,进门就说我是大小姐,还说我的八字是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属相是龙。哎呀呀,我虽然个子和大小姐差不多,年纪却比大小姐长了足足三岁啊。”

认错人了!老道士顿时脸色大变,惊吓无语。

小柳儿又道:“这个老糊涂,还说我身上带着邪崇要送走呢。”

昭华接话,冷冷看向云柔,“你故意请个道士来污蔑我,除掉邪崇是假,想要让我和娘亲分离才是真!你先是勾引我爹,现在又要害我娘失去女儿,用心恶毒!”

“不、不……”云柔连连后退,喃喃道:“不是这样的。”转头看向道士,骂道:“你这个饭桶!怎么连八字都算不出来?胡说八道,还不赶紧滚?!”

“等等。”昭华让丫头拦住老道士,冷笑道:“云姨娘有身孕,若是对你严刑逼供不太合适。这位老道士却是外人,不必担心,须得好好审问还我清白。”

林氏恨声道:“来人,拖出去狠狠的打!”

老道士被人拖到了院子里,摁在凳子上,一棍又一棍的打了下去。打得老道士嗷嗷惨叫不停,才挨了十来棍便受不住,杀猪似的尖叫,“是云姨娘!是云姨娘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让我说大小姐身上邪崇,好把人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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