筼筜湖畔的对话
我常于夜晚在筼筜湖畔散步,春夏秋冬从无间断,时值夏季,蝉鸣鸟叫,空气燥热,头脑中的一些想法也在蒸腾着,且当做是一个发癔症的人与夏夜晚风的一场荒谬对话。
自从我们放弃上帝后,这颗悬挂了千万年的太阳就只在人类发展史上投下影影绰绰的余晖,太阳落山之后可以概括我们的当代生活,人造的太阳光辉明亮的照耀着大地,但总有一些角落躲避这样的光线,自觉或不自觉的躲避,孤独或热闹的拥抱黑暗。
晚风:如你所说,如果我们没有上帝,那就自己创造太阳,那此太阳与彼太阳有何区别?
我:科学和技术代替了过往的神明,这是人造的太阳,现在我们不再相信神的奇迹,而相信创造奇迹。物质的奇观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每一处带有人工印记的事物都是人的衍生和意志流淌,在人的范围内我们尽可能的拓宽了人的意义和局域,但相对的,这种拓宽亦是向神的前进,我们不再满足于我,我们在向超我,超人进化,我们消灭了神明却自己创造了神明。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两个太阳并没有不同。
晚风:既然太阳并没有不同,那么为何躲避?
我:让我们来看看生活中的荒谬之处,如果说这是一个问题,那么荒谬的现实即是答案。一个人降生了,他无法选择他来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命运,决定于他的可能是一次醉酒,一个质量不好的保险套,一个门当户对的婚姻,各种各样的因都可能结出这个果。过去,我们把降生看成是神的旨意,孩子的来临是有重大寓意的,他是神的意志体现,来到世界上一遭,就带着使命,光荣或平淡的完成他既有的任务,但现在这个意义消解了,从现实来看,我们似乎是因为因缘际会和生物学的交汇才诞生的,但如果要追溯这个原因,现象只不过是符号,如果要从时空来追溯,穷极这个原因,你会发现这个源头无从可考。人是宇宙诞生之初就盘算好的一粒棋子吗?你可能会产生这样的疑惑,直到现在,我们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人是无意义来到世界上的,他就是光秃秃的被抛到这里,这种身不由己几乎决定了我们的命运基石,很显然我们并不是自由的选择意志,而是某种意志选择了我们,促成了我们,先与我们的意志是形成命运河流的河道,我们是某种结果,但这个原因不得而知,此为第一大荒谬。
此后我们的人生中,总是痛苦多于欢乐,无常总是如影随形的伴随,人总是追逐固定不变的事物,企图把他们都像标本一样一一留存。人生短短几十载,如同灯火般短暂摇曳,但我们所企图的事物却几乎都要涂上永恒的色彩和意义,譬如我们说寿比南山,百年好合,天长地久,万古长青,人为何会在短暂的事物上寄托永恒甚至追逐永恒,这本身就是一种荒谬。这种事实性的荒谬构成了我们的生活,就像一个个泡沫堆积的城堡,人造的太阳怎会比创造它的上帝更永久?
晚风: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正因为人生来无意义,所以我们追求意义,人的一生就是在问自己的原因,但我们深陷于人自己所创造的无意义的世界中,所以这种追逐本身是徒劳的,荒谬的。既然如此,一切都是幻影,那么躲避以及拥抱黑暗是对抗虚无的方法吗?
我:我们追逐自由,却先要有锁链,如果没有牢笼,我们会发狂。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站在荒漠之中时,如果闭上眼睛有绿洲,那么我们都愿意选择做梦,如何在荒漠中前行?做一个永远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
剩下的只有选择。我们每日都面临着深渊,如果不选择,那么深渊就吞噬你,选择不活也是一种回答,得出人生不值得的答案并不难,难的是不值得后,还要做选择。
我所说的自觉或不自觉的躲避,以及孤独或热闹的拥抱黑暗,这是另一种选择,因为身处太阳底下的人早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晚风:请问如何具体的体现这种选择?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抽象意义的,鉴于我们都还活在真实的生活中,你不能唯心的说这一切是幻影,当他们不存在,事实上你的意志远没有这么坚强,你能抵抗得了现实浪潮的冲刷吗?
我:那取决于我想做一朵浪花还是一块石头。或者说我的命运已在我提笔时就写好了答案。一个人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那么他只能臣服于这种安排。我们不是为了那些表现出来的部分活着的,而是为了那些没有表现出来的部分,正因为那些没表现的部分哪怕已经是走过了千万遍的老路,你还是会踏上去。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是已经确定的“有”,未来是未确定的“无”,纵使你选择虚无,最彻底不过一死,死亡是你对生活最坚决的否定和验证,但虚无无需用死来验证,你只需睁开眼睛一看,就可以得到证明。
那么臣服命运安排的人都是浪花吗?逆流而上的人都是石头吗?显然这不尽然。人有太多选择的时候,都容易被卷进河流,人只有没有选择的时候才是检验他本质的时候。
不到山穷水尽,那么眼前的一切都是伪答案。生活里的假命题太多了,我们急不可耐的把自己套进去,让自己的灵魂像懒惰的屁股一样找着椅子,我们安稳的坐着,维持着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并声称这种生活令人艳羡,人人都应该有一把椅子。
人必须面临绝境的考验,不然就永远萎靡不振,我们常说勇士和懦夫,其实生活中并没有那么多的懦夫,多的只是选择太多的人,勇士是敢于把自己抛到绝境的人。
勇士是极少数,他们也不是振臂一呼就忽然扛起了一面旗帜,变成了英雄,他在成为英雄之前,早已经是英雄的前期准备阶段,这个阶段哪怕蛰伏期很长,萌芽已经产生。
我们要分辨什么是想要成为勇士的激情和勇士的萌芽。这是一个值得警惕的问题,有些小布尔乔亚只是消费了一下绝境的情绪和迷人的痛苦感,精致的品味了这种激情,便大张旗鼓的摇起了勇士的旗帜,他们断然不敢拿自己既有的一切来冒险。殊不知勇士们扛起的并不是旗帜,而是背负起了他们不得不背负的十字架。
绝境之处就是虚无的边界,在我们理性和观点构建的一切里,皆为荒谬。当代生活很难让人真正意义上的陷入绝境,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困境,无常带来的天灾人祸与其说是绝境,不如说是无意义冲突的戏剧化和事件化,当然我们可以从历史规律发现,巨变中的时代和环境容易造就勇士,伟人和英雄,坐在椅子上的时代不会有也绝少有。这是一个冗长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夜晚。
晚风:那么绝境是否可以人为创造?我们能否有意识的成为勇士?
我:如果说卡拉马佐夫式的精神是对虚无的嘲讽,那么这种嘲讽也是有力的,他们的绝境并不在于生活当中,而在自身,每时每刻都是与自己的斗争。正如佛家所说的开窍,此窍就并不在世界之外,而在自己。
绝境是醒悟过来的清明和随同而来的伴随一生的痛苦和斗争。不要侥幸,为何那么多人无法面对自己,正因为每个人都可能面临绝境,所以为了躲避这种危险,我们创造了无意义的世界来消磨时间。
人有意识的躲避无意识深处的黑暗,并表现成无意识的行为。而直视黑暗就是一种自觉,但并不代表你走入了绝境,如果说黑暗是隧道,绝境是隧道尽头,大多数人只在隧道前方一探就放弃了,然后我们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是个有觉知的清醒的少数人。所以绝境并非是人为创造,而是一种高度的彻底的自觉,这种自觉会让你不得不背负起带着荆棘的十字架,这种痛苦将长久的折磨并作为命运附赠的礼物永远与你相伴。
这里还要再警惕另一种享受痛苦的虚无主义倾向。有的人乐于把天才或异类的标签贴到自己身上,最简易的做法就是把天才们的那套标志学习过来,比如孤独,自我隔离,长期表演一种被痛苦笼罩的状态,演着演着,很入戏,就自以为与众不同了,文艺圈人士,青春期的青少年和没有度过青春期的人常见这种状态,少年式的痛苦还颇为可爱,但成人式的表演就令人作呕了,常见的没有度过青春期的人就是这种表演型痛苦,虽已成人甚至年纪还不小,但本质上还是一种对自己的自恋,他需要长期表演这种戏码来提醒自己忘记本质的庸俗。文艺圈人士更不用提了,在这种环境里,快乐的人简直是庸俗的代名词,于是各种病态的痛苦症状出现了,而且还五花八门,以假乱真,不得个抑郁症就不能干文艺这种细活,有一阵子我北京看白癜风去哪个医院好北京哪家白癜风医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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