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连载2：离乡
《癔症》连载2：离乡
癔症妙可言“离乡皮的母亲把早饭端上桌子，喊皮吃饭，看见皮神情恍惚的走过来，以为皮是因为那天跟自己讲要进城的事自己没给个应允所以才这样子，其实从皮说了以后，她想了好久，就这一个儿子，读书又不怎么样，又不会什么手艺，总不能像他爹那样再跟着人家出去出苦力，其中的辛苦自然心里是清楚的。倒不如让皮去城里试试，就像大富他爹那样，记得也是约莫皮这么大的年龄进城的，现在也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户，算了算了......
“皮哩，想去你就去吧，去见见世面也好......那天我问了，你婶家那个大林哥，不是一直在城里干活么，不行我给你去问个着落，你就寻他去吧......再哩，去找蛋也行，就跟着他叔一起做。”
皮没吱声，夹了一口菜就着馒头吃了一口，心里寻思娘说的这两个着落，要是去寻蛋，跟蛋自然比大林哥熟络，可是毕竟还有个叔，自然要是去蛋那，少不了给蛋叔一同管教，多少会有些不自在，他打小就不喜欢那些严肃的整天板着个脸的大人。大林哥倒是见过几次，每次过年的时候庄里的孩子一起玩闹，总觉得大林哥在一群同伴里感觉不一样，那种感觉他也暂时说不上来，反正不是很好也不至于太坏，要是寻大林去，自然比较自由一些，毕竟大林也就大自己个五六岁......
“娘哩，我想寻大林哥去。”
......
“行吧，回头去你婶家给你问问大林哥在哪干活，问好了看看大富他爹啥时候进城，让他把你捎去。”
“嗯。”
吃完饭，皮的娘收拾了下桌子，擦洗完就出去了，自然是去大林家打听去了，皮本来想在家等信来着，寻思娘去了若是问成自然还要跟婶寒暄一些时间。等了一会也不见回来，就骑车奔山上去了。
从小到大，皮不知道来过山上多少次了，庄里人都叫这山龟山，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大人从小就这么告诉他，他也就从小这么跟着叫，有时候他也想，为什么叫龟山呢，一座山，都到一半了突然豁出道大山沟来，从中把一整个一分为二，一南一北，一高一低，看着倒像是骆驼的两个峰，倒不如叫骆驼山好，南半山高北半山低些，不过他和小伙伴们上山玩很少去北山，因为那里是庄里的墓茔，庄里凡是老了人，都埋在北山，埋人的石头都是一路送“人”上山的时候经过山脚下那条不算长也不算窄的河道边拣的，经过长年累月被流动的河水打磨的光滑的石头，河很长，不知道从哪里流过来，经过村庄，经过田地，又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
庄里老了一辈又一辈人，河边的光滑石头拣了一辈又一辈，却好像永远拣不完，送“人”的路上，各个亲人便开始拣石头，口袋装满了就背个麻袋，倒不会有人嫌累，因为谁拣的最多他们相信就会得到已故长辈的祝福。直到拣的石头够把“人”埋了，就送上北山头的南坡，把“人”放下来，在身子周围慢慢用石头一块块垒起来，直到把整个身体盖住。
皮在南山顶发着呆，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事情，看看那道河，即使在山顶可以把整个村镇都看在眼里，可还总看不到河的尽头，他还记得七岁那年，为了搞清楚这条河到底流向哪里，他就顺着河一直往下走，走了好久好久，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在河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娘哭着对他屁股就是踹个不停.....
那边他又看见一只鹰在北山盘旋，皮越发是看出了神，他又想到自己一直纠绊在心里的那个结，本来自己不应该是一只鸟么，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否定过，即使经过许多次的失败的试飞，可每当他抬起头看见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那种感觉在那时刻就愈发强烈，止不住要迸发出来，满身的激情!
皮正发呆一看太阳都到晌午了，赶紧下了山骑车往家赶，心想回去晚了又要挨娘一顿骂，也不知道那件事问的咋样了。
果然皮刚到家就被他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饭都快凉了，皮赶紧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往嘴里不停的送，不敢吱声。
“问到大林的着落了，他姐给写这了，你收好，你婶说会打跟大林说的，你去就是。下午我再去大富家问问恁叔啥时候进城，到时让他捎着你。”
“奥，行。”
下午皮的娘提了些水果就去了大富家，皮在家把缸里水挑满，就不停的砍柴火，要是自己走了，也可以让娘省些心。
没过多久，皮就见娘回来了。
“你叔后天正好去城里办点事，答应把你送到大林那。”
“奥，知道了。”
第二天，皮在家把要带的衣服洗了晒干晚上装在包里，又收拾了些想带的东西，忙了一天，他娘去外面的小店里买了些吃的用的东西又装了一大包，忙了一天晚上就早些歇息了。
第三天早上，皮的娘早早的起来做了些好吃的，做好了把皮叫起来，吃完又往包里装了些，就带着皮拎着大包小包一块往大富家去了。
大富家也都刚刚吃完饭，皮和大富打了招呼，又礼貌的问候了叔婶，便同大富进了另一间屋子聊天去了。
没聊多一会皮就听见叔喊他，知道是要走了，便和大富告了个别，跟着大富的爹上了车，皮的娘跟着把装衣用的包放在了后备箱，把一些装着吃喝的袋子给了大富，一句话也没跟皮说，车子走了，皮就看见娘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他把头伸到外面：
“娘哩，别追了！别追了！回去哩！回去哩！俺走了，娘！”
皮的娘跟没听见一样，还是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往皮这望，一直追到村口，过了流经村里河的那一段，才停下来，就在那一直望着车驶去的方向。
皮在车的后视镜里看到娘，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他看见娘用袖子抹眼泪，看见娘不停的向自己这边张望.....
皮很小就想过要坐一坐大富家的W牌汽车，可一直没逮着机会，又想着马上可以进城了，突然对那里如此憧憬，城里到底是啥样子？真的有很多很多比饼干厂还高的楼么？有比花丫还漂亮的女娃子？那城里的男娃子都是啥样子哩？到处都是W牌汽车么？皮越想越兴奋。
一路上皮跟大富爹有的没有的扯上几句，路太远，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开久了车也不至于太犯困。皮缠着大富爹不停的问一些城里的事还有大富爹当年的一些“传奇故事”，给皮这一路问东问西的说个没完，去城里的路似乎都显的没有那么漫长了......
后记DAY2这时候写一些这样乱七八糟的不着边际的东西自然有些过时了，只是一旦提起笔来，希望自己可以坚持下去，以此为动力，尽量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完，滥是一定了，但若可以有个了解，便是一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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